“史上最强”医药反腐后，日赚2亿的江苏“医药女王”，被罚25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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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商会
2024-08-08 11:00 -
文：
杨乐多
此次子公司被罚款千万，背后究竟是何原因？对这位“医药一姐”乃至整个医药界，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近日，据天眼查，江苏恒特医药销售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特医药”）被恩施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以不正当竞争的名义罚没近2500万元，实际案情直指恒特医药存在学术推广违规。
这款抗癌新药在1995年获得了美国FDA的认证，上市后迅速成为热销产品。
近日，据天眼查，江苏恒特医药销售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特医药”）被恩施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以不正当竞争的名义罚没近2500万元，实际案情直指恒特医药存在学术推广违规。
案情显示，恒特医药以“学术活动”之名，行推广药物之实，存在明显的学术推广违规，被监管部门予以重罚。
在恒特医药的背后，正是江苏豪森药业集团（下称“豪森药业”）有限公司的实控人——钟慧娟，她的丈夫则是恒瑞医药掌门人孙飘扬，这对夫妻档在医药界多年稳坐财富榜首。
2019年，钟慧娟财富还仅有240亿元，而一年之后，她个人的身家就达到千亿级别，崛起速度惊人的医药女首富日赚最高达2亿元。
此次子公司被罚款千万，背后究竟是何原因？对这位“医药一姐”乃至整个医药界，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医药巨头，财富缩水
钟慧娟的故事是一段从化学教师到医药界巨头的传奇经历。1982年，毕业于徐州师范大学化学专业的她，被分配到了连云港延安中学担任化学老师。然而，她的职业生涯并未止步于此。在遇到丈夫孙飘扬后，这段缘分引领她走向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孙飘扬在中国药科大学就读期间，两人因学术交流而相识，最终步入婚姻殿堂。孙飘扬毕业后被分配到了连云港的一家制药厂工作，该厂也就是恒瑞医药的前身。这家工厂原本的主营业务非常单一，主要生产如红药水、紫药水和片剂等基础药品，缺乏核心技术，经营状况堪忧。
1990年，孙飘扬临危受命，成为了这家制药厂的厂长。
在孙飘扬的领导下，药厂开始尝试研发新药。他先将目光投向了VP16抗癌针剂，并成功将其改制成胶囊，取得了初步的成功。随后，孙飘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花费几乎全厂一年的收入120万元购买了新药异环磷酰胺的制造专利。
这款抗癌新药在1995年获得了美国FDA的认证，上市后迅速成为热销产品。
为了确保创业的稳定性，孙飘扬与一位香港投资者共同创立了江苏豪森制药有限公司。1996年，由于业务扩张的需求，孙飘扬邀请妻子钟慧娟加入豪森。钟慧娟毫不犹豫地辞去了教师的工作，投身于制药行业。
刚开始的时候，豪森只有十多名员工和一个产品。面对挑战，钟慧娟展现出了非凡的决心和毅力，逐渐建立起公司的运营体系。
豪森的首个拳头产品“美丰”抗生素在1997年推出市场，当年就实现了3000万元的销售额，并很快成为年销售额过亿的产品。此后，豪森逐渐从专注于抗生素的研发转向了创新药的研发。
2013年，豪森推出了仿制药昕维，这是在《我不是药神》中所出现的高价抗癌药格列卫的仿制品，售价仅为623元，极大地减轻了患者的经济负担。
随着时间的推移，豪森转型成为了一家创新驱动的药企，并在2019年以“翰森制药”为主体在香港上市，上市当天市值达到了1113亿港元，钟慧娟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医药女王”。
凭借两家上市公司，孙飘扬与钟慧娟在2019年登顶福布斯中国富豪榜江苏首富的宝座，俩人的身价达到了1824亿元。
到2020年，两人的身价更上一层楼，站上2514亿元的巅峰，两家医药帝国总体量接近1万亿元。
然而今年，医药公司的日子并不好过。恒瑞医药业绩增速放缓，股价下跌，据不完全统计，今年恒瑞医药市值蒸发最高曾达3300亿元，夫妻二人的财富缩水至千亿级别，但依然还是医药首富。
而此番江苏豪森被罚2500万元，估计又要让夫妻俩头疼一阵。
罚没2554万元，年销售费用超30亿元
江苏恒特医药的处罚通知书显示，2021年以来，江苏恒特药品信息顾问许某、刘某某和杨某负责恩施地区当事人生产的甲磺酸氟马替尼片和甲磺酸阿美替尼片的推广工作，两种药品适应症主要是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和肺癌突变患者一线二线等的治疗。
这三名员工虽与江苏恒特签订了《全日制劳动合同书》，但工资、奖金和养老保险均由豪森药业发放和缴纳。
2022年4月1日起，3人共计邀请了州中心医院和民大医院46名医生在当事人合作公司搭建的平台上参加各类学术活动，学术活动主要包括线上会议、问卷调研、文献点评和线下科室会，其中涉及了捆绑销售、带金销售等行为。
在这样的活动中，医生回答一份问卷调研可获得1000元劳务费，完成一次文献点评可获得2000-3000元劳务费，会议设主持、讲者和点评（讨论）角色，不同角色对应不同劳务费，劳务费1000-3000元每次。
恩施市市场监督管理局认定存在受邀医生未取得医生所在医疗机构的同意、医生课件重复讲、会议场所造假、伪造签到等违规造假现象，故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对涉及的恒特医药做出处罚，没收违法所得人民币2344万元，罚款人民币210万元。
对恒特的行政处罚书中披露了详细的造假细节，其中有一条显示，该公司有多个类似的“学术平台”，包括自建的医患一体化管理平台招募临床研究者，问卷调研的公众号等等，给当地医生发放数十万元不等的各类费用。
这样的违规学术推广形式，在医药界屡见不鲜，会议走过场，医生拿钱走，药企有背书，皆大欢喜。
这样的学术贿赂在医学界已成公害。去年以来，多家拟IPO公司都是因为学术会议说不清而撤回。
今年，医药反腐力度大大增强，多个省市都在继续强化事后监管执法，目前已经有不少省市出台《医药领域反商业贿赂合规指引》。
值得一提的是，豪森药业这样以创新药闻名的企业，销售费用竟然远高于研发费用。 近年来，翰森制药的销售费用远高于研发费用。数据显示，2023年，豪森药业研发费用为20.97亿元，研发费用率为21%；销售费用为35.3亿元，销售费用率为35%。2021年至2023年，翰森制药销售费用三年合计超过105亿元。
反腐之下，勿触红线
此番恒特医药被罚，一方面能看出药企此前生存的“潜规则”，另一方面也能看出市场对于真实、必要、合理的学术推广的需求。
自去年起，医药行业刮起了史上最强的反腐风暴。中纪委强调深化整治医药腐败、国家卫健委开展大型医院巡查，多省严格执行医生参与学术讲课“六个严禁”，使得不少药企高管被留置调查。
无论是医药企业，还是医疗机构、从业人员，已经在多轮的合规检查中感受到相关部门对于不合规行为的整治决心与力度。
最高检消息显示，在2023年的三大重点反腐领域——医药、粮食购销、金融，检察机关一共起诉了1313人。其中最多的正是医药领域——580人，占比高达44%。
这两年的医药反腐堪称“雷霆手段”。
此次豪森药业所涉及的学术推广，其实算得上是医疗行业不可或缺的一种交流活动。正规的学术交流可以让先进的医疗观念和前沿的科学信息得以传播，疑难病例分享和多学科交流得以完成。同时，药企也能通过类似活动展示自家的产品与服务，增加与医疗行业专业人士互动的机会。
但是，由于个别企业或个人会将贿赂套上学术活动合规的外衣，借学术之名行贿赂之实，导致学术活动及随之产生的讲课费等费用被滥用、误用，国家在针对医药行业反腐败、反贿赂的法规政策、执法行动中多次点名学术活动中的不当利益输送行为。
自2023年7月以来，医药行业内的学术活动开始频繁传出推迟或取消的消息，能够举办的也采取了与过往相比更加严格的管理。
不过，现阶段全国层面尚无统一的关于学术活动和讲课费的官方合规指引（仅有未公开发布的“六个应当，六个严禁”），不同医疗机构对于HCP参与学术活动、收取讲课报酬的管理方式还存在比较大的差异。
但从现在的趋势我们也能看出，关于学术会议和讲课费的合规指引近在眼前了。
在当前的政策和执法大环境下，国家对于医药企业邀请医务人员参加学术活动并支付劳务费的审查态度更趋严格。药企也应当逐步脱离过去的野蛮生长模式，指导员工遵从当地医药企业防范商业贿赂合规指引，防微杜渐，避免触及红线。
参考资料：
中伦视界：《医疗反腐行动下，医药企业如何合规开展学术活动》
智谷趋势:《巨变时刻！“史上最强”医药反腐后，一场影响14亿人的重大改革来了》
野马财经：《“医药女首富”公司被罚2500万，超30亿销售费用去哪儿？》
合规视点：《以会议之名行贿赂之实，知名药企豪森被罚近2500万！》
中伦视界：《医疗反腐行动下，医药企业如何合规开展学术活动》
智谷趋势:《巨变时刻！“史上最强”医药反腐后，一场影响14亿人的重大改革来了》
野马财经：《“医药女首富”公司被罚2500万，超30亿销售费用去哪儿？》
合规视点：《以会议之名行贿赂之实，知名药企豪森被罚近2500万！》